东契奇第一场比赛37分，第二场34分。
儿时的东契奇（左）。
卢卡·东契奇，又带着斯洛文尼亚大杀四方了。
斯洛文尼亚人口212万，本世纪以来，已经出了11名NBA球员。拿冠军的有内斯特洛维奇和尤度里，明星级的有卢卡·东契奇和德拉季奇这类。
凭什么斯洛文尼亚212万人口，就能出两位数的NBA球员，还能出个卢卡？卢卡·东契奇一个小胖子，跑跳也一般，怎么打出来的？
东契奇第一场比赛37分，第二场34分。
卢卡7岁就打正经篮球赛了，虽然当时学校里的组别是10岁组。
8岁时他去打了奥林匹亚篮球学校的比赛，打了16分钟，教练发现他是天才，把他移到11岁组，之后他长期跟14岁组训练。但因为联赛规则，他只能跟12岁的选拔队打球。
13岁时，他跟奥林匹亚队去布达佩斯参加14岁以下的杯赛，输给巴塞罗那得了亚军，但也因此被皇家马德里看中。
他被租借到皇马，参加西班牙14岁以下俱乐部比赛，拿到MVP；他又带奥林匹亚在罗马拿了13岁锦标赛冠军，半决赛29分，决赛54分的三双。
于是13岁的年纪，他签约皇马五年，在16岁以下球队打比赛。
儿时的东契奇（左）。
14岁那年他跟皇马赢得了16岁以下锦标赛冠军，刚满16岁时他带领皇马赢下了18岁以下锦标赛。
到16岁零两个月，他开始为皇马一队打西班牙联赛ACB，正式成为职业球员。
这段历程中，您一定注意到了：
作为常年欧洲篮球霸主的西班牙，皇马一个俱乐部篮球队，底下还有14岁组、16岁组、18岁组球队，以及相应的年龄组别锦标赛。
斯洛文尼亚一个弹丸小国，一个俱乐部篮球队，选材细分到8岁组、11岁组、12岁组和14岁组。而各个年龄段的小孩，都有相应的球队和锦标赛打，有靠谱的教练指导扎实的技战术。
运动天才的选拔和培养，层层细化到这个地步。
当然，还有选材标准。
还是说回卢卡这个小胖子，跑不快跳不高，为什么他打球时那么灵，还能被教练一眼看出是天才？
也许因为斯洛文尼亚篮球和西班牙篮球，都不太在意跑得快跳得高这事。
泰勒·加菲尼说，在西班牙打联赛时，他发现西班牙人的一些习惯：过挡拆后，若遇到高延阻或任何阻碍，都要快速出球，绝对不要来回运球折腾。
冲刺最多两步，无论有球无球还是攻防两端——无球时冲刺超过两步，说明没跑对；运球时冲刺超过两步，说明你黏球了。
拿西班牙人的话，“打篮球又不是跑田径！”
卢卡这个别扭但鸡贼的快出手投篮，和这个妖艳的抢身位抛射，常看FIBA的诸位一定有印象：前者是鲁迪·费尔南德斯的专长，后者是胡安·纳瓦罗当年为西班牙刷欧洲冠军的特技。
鲁迪当年效力于皇马，纳瓦罗当年效力于巴萨。技法与习惯，陈陈相因。
卢卡的天赋，很难以田径运动员的速度来描述，所以外人看他不会觉得是天才，行内人一望皆知。
东契奇拥有惊人的刹车能力，他可以很干净地控制重心——在刹车方面，他比联盟93%的球员好，这让他可以在高速大幅度运动中维持平衡。
东契奇这一下，前、刹车、后撤步，就是平衡和协调性的体现了。
这方面，十五年前，纳什已经描述过了：
“我与其说是快，不如说是难以捉摸，许多人会混淆这两件事。我移动起来真是挺棒的——那需要你的协调、时机把握和平衡都很好。我一旦移动起来，就能做许多事了，但我的爆发力实在不好。”
篮球天才的挡拆、急停、突破中忽然变传球之类为何如此出色，不是他们多快，而是他们的协调、平衡与视野足够好。
所以选材时，协调、平衡、变向、灵活、反应、视野与对抗的优先度越来越高，而不该只是单纯的身高与跑跳。
这些标准，贯穿每个斯洛文尼亚基层教练的心思。
所以8岁的卢卡打了16分钟比赛，教练就发现他是天才，移他到11岁组，然后去了皇马。
从选材的范围，到选材的眼光，到选材的标准。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永恒的真理：从娃娃抓起，以正确的标准，搞青少年培养。
底子厚了，蓄水池深了，才能有持续强盛的底气。
所以212万人口的地方，二十年能出十来个NBA球员，甚至出个超级巨星，也不奇怪了。
这道理，又不只是篮球这一项运动适用。
（本文系作者授权澎湃新闻刊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