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网 地理风情 最寒冷的冬天

最寒冷的冬天

圖:在漠河市,極寒天氣下,潑水成冰。\新華社

  大年初二,上午到志蓮淨苑上香祈福,中午龍門樓茹素,氣溫超過二十攝氏度,有人穿短衣短褲。下午在家休息,傍晚氣溫開始下降,暮色四合,窗外的燈光不知道何時已經亮起來,維港一片灰蒙蒙,對岸港島高樓大廈的燈飾若隱若現。世界很安靜。打開電腦看新聞:新華社報道,黑龍江省漠河市氣象局消息,一月二十二日七時,內地陸地版圖最北端、北緯五十三度的黑龍江省漠河市最低氣溫降至零下五十三攝氏度,突破漠河市最低氣溫的歷史極值零下五十二點三攝氏度,打破一九六九年以來當地最低溫紀錄。漠河距離香港三千四百五十九公里,同一天兩地溫差達攝氏七十度以上,簡直是兩個世界。

  和很多南方人一樣,我喜歡北方的冬天,特別是下雪的日子,那是一種和南方人平時完全不同的生活體驗。八十年代初我在武漢念書,武漢三鎮跨越長江南北,嚴格來講不算是北方,冬天沒有暖氣供應,課室和學生寢室都是冷冰冰。那時候武漢差不多每年都下雪,雨夾雪的天氣寒冷入骨,我穿的是棉鞋,踩到雪很容易濕,所以一到冬天我的腳趾頭經常長凍瘡,腫得像香腸,晚上用熱水泡腳,很癢很舒服。有一年雪特別大,晚上聽見積雪壓斷樹枝的吱吱聲,早上起床,大雪初霽,整個桂子山校園銀裝素裹,分外妖嬈。現在武漢的冬天好不容易才下一次雪,不成規模,沒有一點氣勢。

  我感受過最寒冷的冬天,是大約二十年前在日本北海道,晚上參加雪節活動,氣溫低至零下十幾二十度,在戶外停留不到五分鐘臉頰就凍僵了,不能說話,立即躲進旁邊的「保溫室」,喝一杯熱咖啡或者熱茶,然後又走進冰天雪地,撲面而來如刀似劍的漫天風雪,令人無法專心欣賞雪節的各種冰雕,但是這種體驗令人難忘。白天冒雪駕駛雪上摩托車,在結冰的河面上疾馳狂呼,特別刺激過癮。一個星期的行程,舉目所見,除了皚皚白雪,就是白雪皚皚。來到島上最北的網走,參觀監獄博物館,才知道因為冬天氣候惡劣,昔日的北海道曾經是日本流放罪犯的蠻荒之地,而今北海道冬天的漫天風雪卻成為吸引海外遊客、特別是香港遊客的重要資源。後來我不只一次在冬天重遊北海道,都沒有遇上風雪天氣。聽說這幾天北海道迎來十年最強的寒流,大雪紛飛,積雪比人還高,很是懷念。

  有一年,俄羅斯駐港領事館邀請香港傳媒到莫斯科參加當地一年一度的煎餅節,煎餅節又稱煎餅周或謝肉節,是俄羅斯人告別漫長寒冬、迎接溫暖春天到來的傳統節日,印象最深是我們一行在莫斯科國家展覽中心與當地民眾一起跳舞狂歡,吃煎餅,買紀念品。雖然已是冬盡春來,但白天氣溫仍在零度左右,路旁、屋頂有很多殘雪未化,到了晚上,氣溫跌至接近零下十度,穿上呢絨大褸戴上皮手套還是感覺徹骨寒冷,有團友病倒了。有一天莫斯科的電台女記者帶我們參觀紅場,走在高高的紅牆腳下,看見雪花飄落在守護列寧墓的衛士身上,我突然想起蘇聯衛國戰爭的莫斯科保衛戰,當時蘇德雙方共投入逾三百萬軍力,戰役長達數月,那一年冬天,莫斯科氣溫低至零下十五度,很多德軍在冰天雪地被凍死凍傷,有人說是上天幫助守衛這座曾經抵禦拿破侖大軍的蘇聯首都,當年指揮這場偉大保衛戰的朱可夫元帥的騎馬雕塑,就坐落在紅場北側。

  其實,我經歷過的寒冷冬天,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冬天和寒冷。真正的北方的冬天,是「高天滾滾寒流急」,是生機沉寂萬物肅殺,是失去活力的蟄伏,是對溫暖的春天的漫長等待。

  至於最寒冷的冬天,不是零下五十多度的黑龍江漠河,也不是今年創下零下六十度低溫紀錄的俄羅斯西伯利亞。最寒冷的冬天,是美國著名戰地記者哈伯斯坦姆(David Halberstam)筆下一九五○年朝鮮半島的那個冬天,是一九四一年莫斯科保衛戰的那個冬天,是開戰將近一年的俄烏戰場的這個冬天。雖然春天來了,但是遼闊的烏克蘭原野上依然凜冬未盡。新聞說,德國可能向烏克蘭提供豹2型主戰坦克,二戰期間蘇德坦克大戰的歷史將會重演嗎?

  香港沒有冬天,我們該心懷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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