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理師人才短缺，讓醫院提早到五專搶才，然而能否留住才是重點。恩主公醫院與新生醫專成立了第一個公費專班，在學期間加強國考輔導，也完善入職後的學長姊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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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理師人才荒，醫院出招與學校合作，希望及早綁定人力資源。圖片來源：邱劍英攝
這天是新生醫專的免試入學生入校報到的日子。
恩主公醫院的護理部代理主任蔡玟純，一大早就帶著14位同仁從三峽趕赴龍潭，準備為第一屆「恩主公志業護理公費生培育專班」招收學生。
一名穿著救護技術員制服的父親，帶著15歲的女兒到攤位前。他曾在恩主公醫院任職，對於有志於當護理師的女兒得以公費入學，高興地表示，「這個機會很好，我們一聽到就很篤定要來了。」
另一對相差一歲的姊弟，姊姊剛升上2年級，陪弟弟報名時，還不斷向工作人員確定，「只有新生能夠報名公費班嗎？」
這是台灣首次有區域醫院和醫護管理專科學校合作成立「公費班」，共開出50個名額，在校5年期間每人可領60萬元助學金，並藉由工讀提早熟悉護理工作，畢業後須通過國考、至恩主公醫院工作5年。
報到當天，即有95人報名，由校方擇優錄取。對於熱烈的報考情況，新生醫專校長駱俊宏表示，「對於有志於護理工作的學生來說，這是提早接觸職場的好機會。」
蔡玟純直言，從醫院的角度來說，開設公費班的關鍵因素，正是因為「現在各醫院都很缺乏護理人員。」
血汗醫護，加薪仍缺工
連恩主公醫院都喊著缺人，護理人力長年不足的問題，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早在20年前，該院就意識到醫護過勞會影響照護品質，由前副院長周照芳帶領，率先全台開辦「全責照護」，聘照服員幫忙日常照護。
但過去3年的疫情，讓醫院的照護系統大亂。因為護理人力被分流政策限縮，看護人力也吃緊，導致恩主公醫院同樣沒有躲過醫護過勞的命運。疫情之後，護理師的士氣低落，去年新聘護理師的3個月留任率一度僅剩60%。
儘管調整薪資約10%到17%、補貼返鄉車馬費並簡化工作，將留任率提升到85%，但護理師的總數仍然不足。
未來更大的困境是，為了滿足新北市的醫療量能，恩主公正在擴建急重症大樓，預計5年後落成，將新增近200床位。然而若護理人力無法補實，新增的床位形同虛設。
有長庚學生寧可還錢解約
儘管「專科護理師分科及甄審辦法」，鼓勵專科護理師具備學士以上學歷；但為加強護理即戰力，恩主公醫院決定向下扎根，轉往五專展開更多直接合作。
恩主公志業護理公費生培育專班除了例行課程，同時針對醫院需要的急重症領域做進階訓練。
原本屬於選修的急重症進階課程，公費班改為必修，並由醫院開設100小時課程，協助同學在校即取得急重症護理訓練認證書，比普通護理師多了一項專業認證。
「公費專班是社會護理人才需求與大專護理培育的雙贏機制，」駱俊宏分析，醫院及早參與學生的養成教育，更能在職場社會學以致用。
事實上，教學醫院不乏與大學、科大簽訂公費或是獎學金制度攬才。
例如，長庚醫院以全額補助學費為誘因，為長庚科大護理系每年入學的1000位新生，提供200個公費名額，不過，學生一開始積極報名，還要擇優錄取，但近3年來，每屆參與人數卻僅餘百名左右。
「因為拿獎學金的時候很開心，到了臨床嚇一跳，合約卻一綁兩年或更久，有人甚至還錢解約，」長庚科大護理學院院長陳美燕分析。
學弟妹們從學長姊口中、網路論壇上看到這些違約賠款的經驗，導致許多人不想為了一時的獎學金而限縮自己的人生選擇。
「我們當然也會擔心，以後若沒有人報名怎麼辦？」蔡玟純也坦言。
醫院為此設計創新模式，帶領學生做好生涯規劃，並給予職場安全感。
醫專學生在5年級時，均會參加在2月與7月舉辦的護理師國考。國考通過率僅約五成，若未取得證照，無法在醫院擔任護理師，對於參加公費班的學生來說，更意味著需繳回獎學金。
在學即時輔導，入職絕不放生
為協助學生及早通過國考，校方刻意採取「專班制度」，讓公費生集中在同一班，並配有兩位導師，一位來自學校，一位來自恩主公醫院，從理論與實務兩方面即時輔導。
醫院端同時準備了國考課程，在學生到醫院實習時同步開課。至於希望取得大學或研究所學歷的學生，校方與院方也提供雙重支援，以利學生考取在職進修的升學方案。
為降低新人進入職場的衝擊，公費班更調整完善現有的學長姊制度。
新人護理師進入醫院後，通常會由學長姊帶領，但疫情之後，許多醫院因人手不足、工作吃緊，新人很容易被「放生」。
院方將為每個人建立一本專屬的檔案，即時反映當天的工作情緒與問題給護理長，以建立新人的職場安全感。
剛入職不久的新手護理師林峙廷說，一次手術中病人忽然大量出血，缺乏經驗的他一時跟不上速度，而被醫師責怪，學姊馬上一個眼神示意換位置，「當下有人接住你，比較能夠消化這些緊張情緒。」
恩主公醫院還增加「陪玩」的學長姊，由醫院提供聚餐經費，讓新人在工作以外，也能在比較輕鬆的環境下，建立同儕感情。
「新人到了職場有人帶、有人關心，才不會很快就折損，」恩主公醫院護理長鄭文英表示。
醫院搶人才，已經下探到剛從國中畢業、進入醫專的學生。是否能拯救醫院的人力，仍有待時間檢驗。
（雜誌原標題為：60萬助學金綁5年合約 首個護理公費專班爆滿。責任編輯：曹凱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