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曼俱乐部队徽。
支持联曼的球迷们。
联曼的小球场。
整整18年前,当上千名反对格雷泽的曼联死忠球迷激昂地游行、集会,决定成立一家百分之百属于球迷的“人民俱乐部”时,一个突然被提出的问题,令现场的很多人陷入了思考——
“如果有一天格雷泽家族与曼联切割,我们这个俱乐部要怎么办呢?”
在群情激奋的感性环境下,那个提问实在太过理性,但鉴于彼时格雷泽对曼联的“杠杆”收购刚刚完成,大抵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个假设。
随后“新俱乐部”正式成立了,以对抗美国资本为己任的United of Manchester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有国内网友为这支“山寨球队”送上了一个信达雅的译名——联曼。
联曼俱乐部队徽。
这个春天,当红魔球迷隔三差五的抗议持续到第18年时,格雷泽家族对曼联的控制终于出现了松动的迹象——沙特土豪接手球队,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了。
于是,在这个微妙的节点,当年那个被忽略掉的问题,似乎有了重新审视的必要——这么多年过去了,与美国式曼联势不两立的联曼俱乐部怎么样了?这一家以斗争和抵抗作为初始精神的草根俱乐部,会失去奋斗的目标吗?
联曼的小球场。
2022-2023赛季已经渐入尾声,全员本土化的联曼排在北方超级联赛的第9名,距离升级附加赛区尚有8分之差。
在经历了建队前两年连升两级的甜蜜后,联曼在第七级别的打拼已然累计到第11年,虽然这期间有过四季的第六级别体验,但挣扎于积分榜下半区的成绩,足以呈现出与更高级别的遥不可及。
最近三年时间,联曼的成绩基本是联赛中游,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
或许, 唯一能让近三千名俱乐部会员和127名独立赞助人澎湃起来的竞技元素,就是联曼拥有着北方超级联赛首屈一指的射手——在本赛季的38场联赛战罢后,联曼的雷甘·林尼正以20个进球领跑射手榜。他的进球占比,趋近于球队总数的三分之一。
对比于十多年前的初创阶段,一心贯彻“社区路线”的联曼俱乐部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的以球迷诉求为核心,一样的限制无休止的商业战略,一样的向球迷个体开放赞助权益(包括季票、车位、比赛日餐食以及与球员对谈等)。
而那七条突出“草根”和“球迷”属性的运营准则,也依然在被俱乐部强调和提及:
由会员选举董事会、一人一票、与社区建立牢固的联系、门票价格必须亲民、鼓励年轻人参与、尽可能避免彻底的商业主义,以及保持自身非营利组织的身份。
支持联曼的球迷们。
很显然,这七条里的每一条内容,都可以对应到一些红魔拥趸对曼联俱乐部的不满——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曼联沦为敛财工具和捞金品牌,然后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自创立之初就成为联曼球迷的马特·海利还记得,他在2005年与足总杯半决赛门票擦肩而过,让他看清了现代足球的真实面目:“当时我刚刚大学毕业,赚不了多少钱。现在想想,我已经被那样的足球环境淘汰出局了。”
也是同一年,马特·海利开始关注联曼俱乐部的发展,他想看看这家地道的社区俱乐部,究竟能走出怎样的道路。
不知不觉中,他跟联曼经历了很多高亢与低谷,目睹着球迷与俱乐部的紧密相连,曾经再熟悉不过的老特拉福德球场,已然很多年没有踏入了。
马特·海利说,他仍然希望曼联在顶级足坛获得好成绩,“这是我从5岁开始就怀揣的期待,且永远不会改变。”
不过,由于有联曼的存在,他对足球的认知和体验,已经外延到更多的细节。
相比于那些进球和胜利,马特·海利当下更难忘的片段,是联曼俱乐部在圣诞节为流浪汉们提供食物和清洁,是在寒冷的冬天为人们提供冬衣,更是在疫情期间为社区的后勤工作做出贡献。
说起来,就像频繁换帅、迷失在金元中的曼联一样,坚持社区属性的联曼也在几年前经历了震荡期:
俱乐部管理层的派系斗争,动摇了脆弱的球迷群体,随着争议与质疑越来越多,俱乐部的会员数也从五千多人锐减到三千人,前途充满未知……
好在,新晋选出的管理层于去年到位,他们重新梳理了会员与俱乐部的沟通机制,意图在未来几年重振旗鼓。
成立于对美国式曼联的敌意,发展于为社区提供草根足球的热情,联曼队之于足球世界的意义,已然超越了所谓“反抗者”的标签。
或许对他们而言,曼联股权转让的结果并没有那么重要,唯有坚持以球迷为本的“社区足球”,才是这支“山寨球队”最看重的事情。
一切还会继续下去。